2018年11月9日星期五
2018年11月2日星期五
诸夏传媒采访稿
非常感謝諸夏傳媒的采訪,解體論的平臺當然越多越好,但諸夏傳媒的成立無疑是諸夏理論的一次重要嘗試。你們有不一樣的宣傳思路和更廣泛的受眾,我非常期待你們的努力能結出更健壯的果實。
在回答問題之前,關於贛國的民族建構,我想先做一次科普:毫無疑問的是,住民自決是一切獨立運動的法源,因此,一切最終決斷歸於本土土豪。在此前提下,以經驗主義的曆史紐帶和先驗主義的文化風俗為標准,我認為:否認虔州人(贛南人)是贛北人的同胞,這一論斷是極其不公正的:虔州老表無論在歷史上或風俗上都與贛北老表聯繫更緊密,從林士弘的新楚到文天祥與陳繼周時代的兩山聯軍,再到近代的贛議會,隨處可見虔州英豪的身影;虔州的土豪在自由時選擇諸贛共榮,在危機時選擇割據自立,與汀州、梅州聯合則尚無歷史先例。將來虔州土豪的抉擇,亦會按照歷史傳統,逐漸糾正二十世紀的語言學地圖的錯訛。
其次,楚地贛語區(大、通地區)、淮地贛語區(懷、岳地區)甚至閩地贛語區(建寧地區)的土豪決斷未定,任何武斷的預言都是不謹慎的。三個地區的人民都是贛地核心區的移民後代,語言是贛語,文化認同有贛地的濃重影響;但在近六百年的流變中,普遍地參與了楚人、淮人、閩人的政治建構——譬如第一次諸夏聯盟時期的三國議會。閩、楚、淮是贛人的百越鄰邦和抗中盟友,但三者亦或有破碎化的前景。在政治格局明朗化之前,贛人不應放縱血緣紐帶帶來的國際主義衝動,而應審慎地在本土主義與協調主義之間權衡。
最後,根據語言學、中國“行政區劃”及其他反自發性的人為因素,判斷湘東贛語區、“江西”婺源,“上饒”廣豐、玉山地區——甚至贛南的三南地區一定會選擇贛國認同,則是非常不明智的。湘東居民僅僅在語言上被劃分為贛語,在二十世紀的湖湘民族運動中,堅定地認同著湖湘;婺源原屬徽州,僅僅因為國民黨的武斷才進入“江西”版圖,在此之前和之後,他們的政治認同都是徽州;信州吳語區、三南純新客區的居民都是高地吳越人、梅州新客家人的移民後裔,他們的政治決斷很可能會順應顯而易見的文化傾向。因此,贛人理應以純然客觀的心態祝福友鄰親邦的自由。
1,能否介绍一下您对赣民族的民族的认同的心路历程
我最開始是游士,感謝上帝,我的遲鈍延緩了驕傲發作的時間,在為時太晚之前找到了正確的路。我自己理性能回憶到的思想上的轉變與大多數同仁相同——也就是幾乎全然受到的是阿姨的影響,因此反而不用贅述。奇妙的是潛意識的層面,在從游士轉變為民族主義者之後,我發現對贛民族的認同原來一直像積灰下的熔漿一樣滾燙:即使私智最氾濫的時期,我也總是選擇和說贛語的人交往,同時私下非常鄙夷主動忘記贛語的“江西人”;我注意到比起科舉苦力的榮華富貴,我一向更享受被同胞“敲擊盾牌”推戴的感受。用姨學的邏輯解釋,那就是:我的家族尚未儒化,處於宗族-部落之間的過渡狀態,數百年來皆以好勇鬥狠著稱。我非常容易地接受了部落與宗族代表自由的邏輯,這是所有祖先通過路徑積分埋在我內心深處的密碼。
總結來說,我的歷程是很清晰的:並不是我通過試錯選擇了贛人認同,而是贛水母親甦醒的季候到了,我更願意認為自己是為更高的存在所揀選,來完成祂在世間給我的使命。
2,您觉得赣地的共同体情况如何?是否有比其他地区更稳固的共同体,这些共同体是否有可能被唤醒来认同赣民族,而进而对赣国独立形成政治诉求?
贛人的宗族是她最仰賴的武力基礎,當然也是最廣泛的社會基礎。可以確認的是,贛人受制于近代民族發明的落後,在共匪入侵中組織、文化的損失慘重,但共匪從來沒能擊敗宗族。他們在八十年代已經恢復部分勢力,為東亞人熟知的“豐城活埋事件”像周公事跡一樣,是無數次宗族鄉兵剿匪勝利的總結版;近三十年來,他們有向沿海三越轉變為商團的趨勢,這條輸液管的建設已經接近完成;宗族亦有向教團轉化的例子,但我對此沒有深入的了解。在我看來,宗族武力和沿海商團的配合將是決定贛地命運的關鍵。
贛人宗族在中國人的眼中是守舊、愚鈍的,而閩粵的宗族、上江滇黔的“黑社會”名聲則有野蠻和殘忍,這說明贛宗族組織度的蔭庇能力穩定,但武力遜於閩、粵、滇、黔;與富庶但缺乏宗族的巴蜀、吳越、江淮相比,宗族武力的存在是一項優勢,但同時前三個民族內部共同體的文化傳統(“信息量”)卻是宗族缺失的;最適合與贛地做比較的應該是泛楚三國的另外兩國:湘、楚,湖湘在武力和文化上都勝過贛地,楚、贛則文武互補。
阿姨對贛地的比較研究是中肯的:“清末以來贛人的相對衰落主要還是擠占效應,一方面是有吳越士大夫爭位置,另一方面是有湖湘的武將爭位置,兩者一擠壓,就把江右的地位給擠掉了。論文的,他們擠不過吳越士大夫;論武的,又擠不過湘軍的武將。等於是扮演了一個在班級中你經常看見的那種平庸生的角色,他們的層級總是中上等,每一科都不是很差,但是每一科都沒有特長,結果總是被那些特長生擠掉。哪怕說那些特長生在別的方面有特別的弱點,但是僅憑他的特長,就差不多能夠把這種比較平均發展的、半優秀的中上等學生擠掉。”
阿姨對近代贛地的另一評價是“精英集團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削弱”:雖然宗族勢力的強大在內陸東亞首屈一指,然而潛力之巨大與為其代言的文化之疲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同嬰孩渴望發聲,在可預測的未來,宗族會在與匪軍和流寇的持續戰爭中,發現尋找天命的重要性。一如既往地,組織度的強壯才是根本的和困難的。有組織度,產生政治訴求是必然的。過去,宗族死士被中國主義者的利用令人心焦,而這一次,我的工作會確保贛人英雄的血不再白流。
3,目前在赣国是否有大洪水前的痕迹?
贛地的宗族普遍程度幾乎百分之百,在割草機鏽蝕之後以一種弱於劉于潯時期數倍的程度重新接管了贛地農村的部分權力。民小不能理解這些,把東亞所有衝突一律解釋成“共產黨與中國人民”之間的矛盾,使他們不可避免地雙面挨打。其實,從吉光片羽的消息分析,如今發生在贛地農村的衝突,大部分是宗族之間的戰爭,而且是最古老的一種:投降的士大夫與自由的土豪之間的戰爭。真正的格局是:宗族與匪軍的代理人在農村形成了長期的對峙。
因此,判斷贛地大洪水的指標與東南亞國家相同,在城市而不在農村。農村的流血事件大多是剿匪戰爭,小部分是憲制博弈;而城市則更有可能是張獻忠的樂園。當然,贛地城市化不足,流動人口少,因此在洪水初期的烈度似乎要小於有發達大都市的諸國;然而,洪水是在兩到三年內消滅大部分人口的無數次小屠殺,贛國能在多大程度上減小洪水的損失,仍然要看贛國的土豪——包括我在內——在贛國獨立進程中展現的德性和恩典。
4,您对未来赣国复国的路径是如何判断的?赣国独立的关键是什么?
從新聞爆發的頻率看,宗族土豪如今正在試探自己的實力,隨著中國的財政崩潰——照阿姨的估計,是三年到五年之內——八十年代在贛地上演的,宗族包圍匪軍大城市的情景即將重現。在這段時期,宗族會在螺旋上升的低烈度衝突/軍事壓力下慢慢培養自己的戰爭能力;財政崩潰的同時,左良玉和張獻忠的遊戲會正式在贛地開幕。大約在這個節點,宗族土豪將需要用一場硬仗向欺軟怕硬的張獻忠和殺良冒功的左良玉證明自己是不可侵犯的。贏得了一定的空間後,接下來的策略就很明顯了。戰爭一方從效果來說,都是匪軍的代理人,另一方就只能做出以下兩種選擇:他們要不自己產生人才,去競爭羅馬世界代理人的位置,要不與沿海商團或僑民社區結盟,僱傭他們幫助自己競爭代理人的位置。
贛人商團和僑民社區的任務,一向需要根據土豪的策略調整:他們作為輸液管的兩個終端,需要在財政崩潰之前,掌握輸液管運作的奧秘。也就是說,他們要與東南亞遍佈的走私集團和武裝集團發展外交關係,保證在自由世界合法渠道關閉後,仍有使贛地-羅馬世界雙向交換武器、物資、人員的能力。
東南亞國家的命運一向由海風的溫度決定。贛地的命運一靠宗族武力,二靠海洋秩序,三靠民族建構。前兩者是贛國獨立的關鍵。最後一點並非不重要,只是我了解自己的工作,至少在國史方面,是一定能完成的。
5,您未来希望在赣国独立中扮演什么角色?您是否有计划成立类似于赣国这样的政治组织?
選擇了民族主義者的道路後,我主要因為責任感、對榮譽和權力的期許而展開了國史建構的工作。公正地說,第一個理由是我的最大動力,我絕大部分時間是以“不能讓母邦屈居人後”的動力工作的,是以我一直自居為守先待後的過渡人物:尋找接班人和擴大接班人的範圍是我永恆的工作目標。我確信在國史方面,能留下足夠的線索,在宗族武力存在的前提下,將文化精英轉化為民族建構者,再通過後者,將宗族武士轉化為贛地愛國者。
因此,在完成國史後,文化工作就不會成為當下贛國的重點。我也會依照獨立的需要調整自己的策略,更多地投入建立海外社區、甚至直接組織武裝的事業中去,此時我的目標仍然是尋找接班人和擴大接班人的範圍,工作的內容則由文變武。具體的方向並不能提早判斷,但贛國獨立運動(Komland Independence Movement)已經建立,目前處在幹細胞的狀態,在時機合適時,K.I.M就會發育為流亡的剿匪軍政府。
6,你希望海外赣人群体为赣国独立还做什么事情吗?
僑民社區是輸液管的高層終端,如前所述,需要承擔為土豪維持輸液管的責任:由於贛人并不存在百年以上的僑民社區(揚子江國家除外,但他們不屬於羅馬世界),因此僑民社區和復國組織幾乎會難以區分。極有可能的情況是,穩定的贛僑社區都會由流亡的自由戰士及其家人組成。他們長期在輸液管底層終端活動,維護和擴展社區的組織度是無需置疑的,在此過程中,自然會重新熟悉輸液管維護的工具。
除了配合維持贛地土豪的武力之外,僑民社區仍要承擔民族建構和宣傳的工作。這項工作在宗族未發育到產生民族知識分子之前,需要從贛地海外留學生中選拔。事實上,從他們自身來說,主動加入贛獨運反而是更重要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措施能讓他們從普遍的排華浪潮中倖存。無論自由戰士或是民族知識分子,僑民必須自己站在排華的第一線,以蠻族的姿態捍衛羅馬自由。不能聽信漢字士大夫的讒言,以為不流血就可以換到羅馬人的支持。
目前海外的贛人社區尚未建立,一切期許仍要從建立社區後說起。但作為個人,當下可以為獨立做的事就有很多,按難度從小到大依次是:國史國語民族文學(民族發明)、病毒宣傳、公開宣傳、參加維、藏、港、臺、滬獨活動、公開組黨。如今,上海、滿洲、巴蜀的愛國志士已經啟程,我與其他贛地愛國者都需要像向他們看齊。
7,您如何看待阿姨说的“赣人从血统和文化上,都产生于百越的自卫集团化。三千年国史,概莫能外”
阿姨完全正確。大的角度說,百越各民族的憲制都是在與中國的戰爭中逐漸形成的。諸南的地緣是一個又一個的封閉單元,猶如區隔開的水密艙。當中國人的洪水湧入時,小部落在技術允許的情況下盡可能多地聯合相鄰的部落,直至達到地緣決定的交流難度上限,由此初步形成了邊界逐漸明確的大單元——贛、湘、吳、閩、粵、蜀等。初始路徑依賴和洪水烈度決定了揚子江以南的人口延續性,所以,直至今日諸南上古文化邊界只經歷過數次輕微的調整。(當然,匪共的破壞讓如今的東南亞更加破碎,小共同體的博弈是否會重複先例——特別是在新的戰爭技術與民族國家的理念成為干擾項的前提下——仍然有部分的不確定性。這也是為何我比較確定虔州人的認同、徽州人的認同,但並不確定大冶人、懷寧人的認同。)百越各民族的認同,族群的憲制和大部分的習慣法生成,都出於自衛的本能。
具體到贛地的視角,阿姨如此解讀:“強暴對共同體建構的刺激作用,比溫和的教化和模仿大得多。人類絕大多數共同體的産生,都要歸因於失敗的痛苦和自衛的亟需。……蠻族的後裔(無疑構成贛人的大多數)可以利用儒家話語體系內部的天下主義和宗族主義成分,以比較和平的方式融入現存體制。無論是否得失如何評價,這是他們事實上選擇的路線。”這個解釋已經包含所有信息。贛人作為共同體的起源事件前後有四次,每一次都出於自衛:第一次是殷人南下而催生的干越貴族;第二次是秦漢帝國南下催生的酋豪聯盟;第三次是宋人南下催生的贛儒;第四次是明人南下催生的萬壽宮商團。贛地的親邦沿江直到巴蜀,所以在諸南,贛人有和平主義者的形象(贛儒時代與吳越有過交鋒,但已消弭),然而,贛人對揚子江以北的警惕性比著名的排外者粵人滬人只多不少。這就是三千年的歷史給贛地的烙印。
8,赣国国旗的意义?
北水三山四劍旗:藍色是自由,白色是虔誠;橫劍為水,豎劍為山;豎劍為攻,代表山民武士反抗入侵者,橫劍為守,代表揚子江和鄱陽湖天險對贛地的守護。
9,您如何看到阿姨计划在下个月成立的巴蜀利亚复国军?你如何评价阿姨在目前诸夏各邦形成的作用,您希望阿姨接下来做什么可以进一步帮助赣国独立?
阿姨的計劃從來都會結果實,這一次也不例外。他作為我個人的導師,給我的事業帶來的靈感與鼓勵都是無窮的;在文化上、在勇氣上,阿姨給贛國的已多於我們應得的。只要阿姨的計劃繼續運行,客觀上都是對贛國獨立的幫助。
10,您能否举一个近现代赣人反抗大一统的壮举
節選自尚未出版的《贛尼士蘭編年史》:豐城活埋事件:1999年8月16日,豐城唐氏在一年一度祭祀許真君的“朝仙節”前夕按慣例逢墟趕集,但共匪卻強制征收唐氏與全村宗族的儲備糧,憤怒的唐氏族長與匪官口角,反被毆傷;鄰村周氏族人遂在村中散發傳單,宣傳共匪并無權征收贛人口糧,而他亦被匪官俘虜、折磨。經此兩件事情作為導火索,豐城贛人的怒火被全面點燃了。8月18日,唐氏、周氏與鄰近四村宗族聯軍共一萬一千人包圍了匪鄉政府,聯軍中不僅有青壯年,連老人兒童亦自發披掛上陣。共匪準備不及,只能從鄰近數村匆忙調集匪警防禦,憤怒的聯軍頃刻便攻陷了匪鄉政府,匪鄉長及書記被從二樓拋下後,被聯軍刨坑活埋,匪警察所長及數名匪警被當場打死;餘怒未消的聯軍將政府付之一炬後,浩浩蕩蕩地繼續進軍,共匪大驚,派豐城縣匪官領導前來說情求饒,天真的聯軍迫使匪官做出不幹涉贛人事務的承諾後,各自解散回家。
但是,已經有了傳奇,怎麼能沒有吟遊詩人呢?有時,連綿不絕的詩和句更能讓遙遠的異鄉人體會贛人的血與淚:
“瞑目含創死不僵,猶擁長戈負牆立。”
——劉崧,《羅明遠殺賊歌》
“麻潭雲起風揚沙,裂我壯士破我家。上不為星辰,下不為河嶽,化為厲鬼出複沒。胡紹遠,今何處?白日荒荒潦水怒!”
——無名氏,《麻潭哀》
“勉之,一日千秋,毋自負。”
——曾亨應對曾筠
“為我謝贛人!使一城塗炭者我也,安能獨存!”
——萬元吉
“匪有千軍萬馬,我有千山萬水!”
——蕭家璧
“有翠微峰,就有江西。”
——黃鎮中
“沒有千年的政府,只有千年的宗族!”
——一位贛人族長
11,能否请您最后呼吁不管是在大陆还是海外的赣人,让大家团结起来争取赣民族独立和国家独立?
老表哩,你們不會忘記他們是怎麼侮辱我們父母的語言,他們又是怎樣嘲笑那些外婆的故事和歌謠!我們曾經富饒得讓人羨慕,他們偷我們的田、偷我們的礦、偷我們的山河,然後羞辱一貧如洗的我們!我們曾經以自由不屈聞名,他們無法征服我們,就給我們安上幫兇的名字,讓我們永世和他們一起承受罵名!我們離開贛地,受到的屈辱還少嗎?有誰會把我們當兄弟姊妹?只有我們自己!我們是同心的人民,我們是有根的森林,Komland are millions, Komland is one. 去找你們的根去,去灌溉腳下的土!放下犁耙,放下計算器,放下眼鏡,拿起刀劍,拿起槍吧!向那些侮辱我們、侵略我們的蝗蟲發出三千年來從未斷絕過的怒吼吧:贛尼士蘭沒有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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